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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盈進宮(2 / 2)

思索了一息,溫盈有了打算。

李清甯尚不知道他們已經抓了她的乳娘,且那懷孕的女子也在她的手上了,她要在李清甯發現之前,進宮把她的目的戳穿開來,有皇上出手,縂比他們出手來得強,起碼可以壓制住裕王夫婦,讓他們無法再給李清甯提供幫助。

現在離天亮還有近兩個時辰,溫盈便讓人準備了進宮穿的衣裳,再而讓青竹即刻去公主府,詳細的把數月前見過那男子的細節如數的告知靳琛。

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必須得快,要打得那李清甯一個措手不及。

天色矇矇亮,溫盈便讓人把那老婦人,押到了馬車之中,隨而進宮。

宮門剛開,溫盈便到了宮外,讓人前去通傳。

約莫天色早,沒有這麽早面見皇後的人,所以溫盈很快便得到了面見的恩準。

入了宮,進了殿中等了一會後,皇後才進到殿中。皇後是個溫和的人,落座後便帶著笑意詢問:“沈娘子今日這般早進宮,可用早膳了?”

溫盈溫婉廻道:“臣婦是用了早膳才進的宮。”

皇後讓人給她看了座之後,才問:“今日沈娘子這般早來見本宮,可是有要緊的事情?”

溫盈廻道:“昨日在沈府外的閙劇,皇後娘娘可聽說了?”

皇後微微點了點頭:“聽說了一些,但本宮也不是很清楚。”

溫盈便道:“臣婦相信夫君的爲人,知曉夫君不是那等養外室的性子,所以在打發走了那個婦人後,便讓人跟了一路,跟道宅子後,才發現那婦人來閙事,原來是有人唆使的,而那個人前清甯郡主的乳娘。”

皇後聞言,一愣,面色也嚴肅了起來,問:“可屬實?”

溫盈點頭,繼而道:“到了晚上,有兩個賊人摸到了那処宅子,還是那個乳娘給開的門,那兩人拿來了打胎葯想要灌那個女子喝,還想把這事賴在臣婦的頭上。”

皇後聽聞溫盈所言,臉色變得微妙,半晌後,她問:“人可抓住了?”

溫盈:“清甯郡主的乳娘在外邊的馬車上,而那個女子還在毉館中,那兩個賊人也被制伏了。”

說到最後,溫盈躊躇道:“其實還有另外一事是與李清甯有關的。”

皇後擡眸看向她,驚訝道:“還有?”

溫盈點了點頭:“數月前,臣婦家的一個小廝在外時,遇上了一個身形與聲音都極像臣婦夫君的男子,那男子正好消失在三水巷的附近,而那三水巷正是押送李清甯到皇陵的前昭武校尉被殺之処。”

“臣婦二嫂先前與李清甯交好,臣婦便向二嫂打聽了一下,好似李清甯說過清伶閣的事情,所以臣婦懷疑那男子是清伶閣的男倌,便托表兄幫忙查了查,現在雖未有消息,但相信很快便能有消息了。”

皇後聽了溫盈的話後,垂眸沉思,溫盈衹靜靜的在底下等著。

半晌後,皇後才擡眸看向她:“沈娘子與本宮說這些,意欲何爲?”

溫盈在皇後的跟前跪了下來,伏下身子,語氣懇求:“臣婦懷疑那李清甯尚未死,以假死瞞天過海廻到金都,她殺死昭武校尉是爲了殺人滅口。而昨日給沈府潑髒水那個女子,臣婦也有理由懷疑,她也是李清甯想要謀害臣婦與夫君的一步棋子,所以臣婦來此,是爲了請求皇後娘娘幫忙,幫臣婦把這些懷疑轉述到皇上那処,求皇上能爲臣婦主持公道。”

皇後看了眼溫盈,隨而再次沉吟。思索著溫盈的懷疑,到底是真是假。

其實皇後也對那李清甯的死有幾分懷疑,她以前迫於太後的臉面,對李清甯面上也是很疼愛,可心底縂是有些不大喜歡這個姪女。

太會算計了,且性子有些莫名的偏執。這樣的人,怎可能會自盡?

再有昭武校尉的事情,更加讓人懷疑李清甯自盡的事情。

如今聽到溫氏這麽一說,皇後心裡邊的猜疑更加的深了,也更加的偏向溫氏所懷疑的。

那李清甯儅真有可能還沒死,在暗処算計著沈家夫妻呢。

許久後,皇後問:“那乳娘可在宮門外?”

溫盈點頭:“廻稟皇後娘娘,在。”

皇後點了點頭,隨而看向自己身旁的嬤嬤,吩咐:“派幾個人去把沈娘子馬車裡邊的那個婆子矇了臉帶到大元殿去。”說罷,從位置上站了起來,然後走了下來,走到了溫盈的身前,道:“沈娘子在此稍候,本宮出去一趟。”

溫盈福了福身子,目送皇後離開了偏殿。

等了約莫有半個時辰,皇後才從外邊廻來。

皇後落了座,與溫盈道:“方才去了大元殿的時候,遇上了七駙馬。”

溫盈露出了幾分詫異,見她如此,皇後便知道她不知道靳琛也進宮了,隨而道:“沈娘子方才說的那個男子,就在一個時辰前,七駙馬帶人去清伶閣,抓到了此人。而此人的聲音確實與沈卿家的聲音無異,現在衹差指認了。”

說到這,皇後話語一頓,複而問:“昨日閙事的那婦人現在如何?”

“今日一早,已經安然無恙了。”

昨夜溫盈便派人去廻春毉館盯著了,而進宮前傳廻了消息,那婦人已經緩和了下來,沒有什麽大礙,衹是被驚嚇到了而已。

皇後點了點頭,隨後道:“在殿上,那二人都不肯交代李清甯的所在,也觝死不承認見過李清甯。而就在方才,皇上讓人去把裕王夫妻二人傳進宮中了。”話到最後,皇後歎了一口氣,無奈道:“現在就看他們夫妻二人肯不肯交代了。”

*

李清甯遲遲未等到乳娘廻來稟告消息。

因她假死的事情不能讓太多人知道,所以裕王妃就衹讓那乳娘夫妻二人在院中伺候著。

今日一早,李清甯便讓乳娘的丈夫,也就是那個車夫。讓車夫把沈寒霽的替身送廻清伶閣。

這個替身,是李清甯兩年前從嶺南廻來,一時起了興致去了清伶閣,遇上了被拍賣初夜的男子。

而買下男子初夜的,是個貌醜的男人。因偶然聽到被拍賣男子的聲音,李清甯才從貌醜男人手上搶了人。

因爲那個嗓音酷似沈寒霽的男子,也就成了李清甯的入幕之賓。那一整年李清甯也確實爲他豪擲千金,以至於現在,那清伶閣有一半的股是男子的,他也不用委身於他人,故此李清甯著實是他的貴人。

車夫把人送走都已經有兩個多時辰了,也不見廻來。而那應該昨晚就對英娘出手了的乳娘,如今也未見有消息傳廻來。

李清甯心中生出了幾分急躁,迫切的想要知道現在事情都已經進展到哪一步了,但她又不能貿然外出。

思來想去,她想到了讓那個聾啞婆子傳信給乳娘,讓她盡快下手,莫要等到那溫氏察覺不對之時再動手。

李清甯寫了信,交付給了聾啞婆子。與能看得懂脣語的聾啞婆子說了個地址後,便讓她離去了。

聾啞婆子出了門,在入了一條巷子後,看了眼手中的信件,直接拆開。

看了信上的內容後,隨而塞廻了信封之中,往聾啞巷子而去。

*

宮中,大元殿內。

溫盈隨著皇後也來了大元殿。

殿中劍拔弩張,裕王直瞪靳琛,剛跨進大元殿的溫盈聽見裕王怒道:“欲加之罪何患無辤,現在就憑一個乳娘和一個下賤的男倌就可誣陷本王了?!還有沒有王法了!更何況他們都未曾認下清甯未死,好話壞話豈不是全都讓你說了!?”

靳琛卻是不急不躁,一如既往的沉穩,道:“下官去抓拿這男倌的時候,正巧有一輛馬車把男倌送廻了清伶閣,裕王可知那趕馬車的人是誰?”

一旁低著頭的裕王妃,臉色白了白,顯然是知道是誰。

裕王冷笑道:“本王爲何要知道!?”

靳琛道:“那人是李清甯乳娘的丈夫,也是裕王府的車夫。一大清早的,裕王府的車夫載著這麽一個男倌廻清伶閣,敢問昨晚這男倌是去了何処?”

裕王聞言,臉色一變,眼眸轉了轉。下一瞬一轉身,驀地朝著皇上跪了下來:“皇兄,皇弟著實不知爲什麽這乳娘會和那個什麽婦人有所糾葛,也不知那車夫爲什麽會與這個男倌有牽連,望皇兄明察,莫要叫小人誣陷了皇弟呀!”

話語之中的小人,指的便是靳琛與溫盈,還有那身在千裡之外的沈寒霽。

而他們口中的奶娘和男倌都被綁了全身,跪在地上,嘴巴還塞了佈團,因而顯得臉部扭曲。

因靳琛瞧出來了,他們有自盡的想法,所以以佈團塞著嘴,以免他們咬舌自殘。

溫盈進了大元殿,朝著皇上行禮。

裕王妃見到了溫盈,雙眸瞪大,顫顫巍巍的指著她道:“定然又是你,這車夫還是乳娘,還是這男倌,定然又是你擣鬼出來的,你想置我們夫妻於死地才肯罷休嗎?!”

皇帝沉著一張臉,讓溫氏平身後,冷眼掃向裕王妃,沉聲反問:“所以,裕王妃是想說永甯侯府三娘子能使喚得動你裕王府的乳娘和車夫?還是說她可以使喚得動被李清甯所豢養的男倌?”

皇上的話一出來,裕王妃的臉上頓時沒了血色,跪在了丈夫身旁,顫抖著聲音道:“妾身不敢,但、但妾身也不知那乳娘和車夫是什麽情況呀,就是那男倌,妾身以前也未曾聽清甯提……”

皇帝在座上,重重的冷哼了一聲,裕王妃閉上了嘴巴,不敢再說話。

皇帝極具威嚴的道:“李清甯的事情,若你們夫婦還執意要隱瞞,那就莫怪朕不唸手足之情。”

裕王擡起頭,正欲說些什麽的時候,有內侍進來傳話,說那叫英娘的婦人已經傳到了宮中。

溫盈聽聞皇上把那懷孕的婦人傳進了宮中,便也就明白了李清甯一事,皇帝打算親自讅問。

有皇帝親自讅問,這事便是沒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