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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80 喜出望外(2 / 2)


“喝酒,唱曲,念诗,那都是酸腐秀才的消遣。咱们粗汉子最大的乐趣是什么?老婆孩子热炕头!”

军中的士卒私下里开玩笑,长平王曾听过这么一句话。

当时他觉得挺有意思,但并不能理解军汉口中的乐趣。可是此时此刻,他却觉得这句话非常贴切,质朴中藏着最大的人生道理。

多年以来血雨腥风,在波谲云诡的宫廷和朝局中如履薄冰,处心积虑,一点一点往前走了许久,有时候夜深人静,曲终酒醒之后,他也会短暂停下来问一问,自己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?

最后,答案永远是为了活下去。

为了不被人摆布屠戮,为了护佑母亲和身边所有忠仆的安全。不能退后,也不能止足不前,除了走下去没有别的出路。

可走下去是什么呢?荣登九五也只不过是权力大些,银子多些,活得安全一些,亦有许多常人难解的掣肘和无奈。龙椅之上万丈荣光,真坐在上头往下看,说不定眼睛都是湿的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当皇帝是天底下最累的事情。平头百姓的冤屈困顿有法可解,皇帝的烦恼,大多无人能解,只能自己发泄。

所以史上才出了那么多不务正业或沉迷酒色的所谓昏君。

所以,长平王给自己定的人生目标,是做一个盛世里的明君,求天下康泰,求子民安居。这是责任,也是对于他自己来说,不会随意沉沦下去的鞭策警醒。

然而在这一刻,泡在热乎乎的水池子里,听着娇妻絮絮叨叨,他骤然明白了此生也许还有更大的、更暖心的奔头。

老婆,孩子,热炕头。

立志做明君的人,突然有了这么一种上不得台面的“大志”。

他哗啦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,随意擦擦,披衣快步走向门口。

“阿宙?”如瑾还没反应过来,人已经被打横抱起。

两个人很快双双躺在柔软的大床上,长平王用被子小心裹着她。如瑾从他眼睛里看到久违的热度,毫无遮掩,让她不由脸红心跳。

“阿宙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就抱一会。”

长平王将她圈在臂弯里,轻轻抚上她隆起的肚子,“陪我躺着,什么都不必说。我想你了,瑾儿。”

他刚洗完,头发还湿漉漉的,身上有淡淡的香气以及男子特有的清冽气息。如瑾躺在他怀里略动了动,调整了合适的姿势,就静静任由他抱着了。

很快,他呼吸的声音变得绵长柔和,如瑾侧脸一看,他竟睡着了。睡得特别酣沉。

如瑾情不自禁抚上他眉边的伤疤。他迷糊张开眼睛,看了看,很快又闭目睡去。

“是不是很累?”如瑾收回手,不再打扰,贴着他的胸口老实躺了一会。半晌后知道他是真得睡沉了,于是轻手轻脚从他臂弯里退出来,小心翼翼下了床,寻来帕子给他包住湿湿的头发,免得梦中受凉。

然后,就坐在床边,握了他的手,静静守着他。一会坐累了,又垫了迎枕歪靠在床头,一直守了许久,直到临窗地上的日影渐渐由长变短,到了晌午。

长平王从酣沉的梦中渐渐苏醒。

张开眼,就看见如瑾温柔的脸颊弧度。

“瑾儿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想我没?”

“想,很想。”

长平王就笑,唇角翘起,像是得了甜饼的孩子。

“瑾儿,告诉你一件事。你听了可不要太激动,小心伤身。”他笑眯眯地说悄悄话。

“什么事神神秘秘的?”

他笑了一会,方才说:“我不用再去辽镇了。”

“嗯?”如瑾微微直了身子,紧张盯住他。

“我说,我这次回来可以久留,辽镇那边自有将帅。”

“真的?!”

“千真万确。”

“怎么不早说!”如瑾狠狠在他胸口砸了一拳。

长平王顺势握住小小的拳头,笑道:“是你让我什么都别说的。你这一会一个主意的性子,可真让人难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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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516256643,桐叶长,tongsizhu,apt34567,谢谢你们。